一刻。
我听着门内传来的熟悉争吵声，还有点缓不过神来。
我不是，掉下去死了么？
现在是……重生？
从未被命运眷顾过的我，重生了？
我攥紧手里的行李箱拉杆，不久前，我打开了这扇门，迎来的是来自妈妈亲手赋予的死亡。
妈妈给过我一次生命。
就当还了吧。
这一次，我不要她的爱了。
我没再开门进去，无视里边越来越刺耳的吵闹声，拉着行李转身就走。
走到马路上被冷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
路过的小女孩递来一张纸巾，冲我甜甜地笑。
她的妈妈奖励性摸摸她的头，神色温柔。
我忽然就忍不住了。
只好蹲下来捂住脸，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招娣？是你吗？”
有人喊我，我抬眼看去，发现是初三时的班主任林骄老师。
林老师看到我的样子很是惊讶，又看了眼我身边的行李箱，倒是没问我发生什么事。
而是蹲下来，帮我擦擦眼泪：“这大冷天的，怎么自己站在路边啊，正好老师家里做了饭，你去老师那吃个饭好不好？”
林老师一直都对我很好。
她没结婚，也没有小孩。从前做我班主任的时候，经常以各种名义送我课本和辅导资料。
也曾不止一次喊我去她家吃饭。
甚至还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不然认我做干女儿吧。
那时候我怎么说来着？
是了，那时候我受宠若惊。
回家就打电话告诉了妈妈，结果妈妈说，林老师是在骗我以后给她养老，还叮嘱我不要跟她接触。
不然妈妈就不爱我了。
那时候小，听到这句话就跟天塌了似的，总是惶惶。
也不敢再接受老师的好意。
后来随着升学，我再也没见过林老师。
还以为林老师早就把我这不识好歹的给忘了，却没想到几年过去了。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我。
我想，换做是妈妈，应该是认不出我的。
5
我跟着老师走了。
林老师的手艺很好，晚饭很好吃。
吃完饭，她还主动准备床铺，喊我在这住一晚。
期间我的手机震动多次，都是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我没接。
只回了条消息说不回家就关机了。
晚上躺在温暖的被窝后，我才重新开机，忽略掉妈妈发来的信息。
先是买了明天一早回学校的车票，然后开始在学校附近寻找租房和家教兼职。
我的成绩还算可以。
个人简历发出去没多久，就有家长来联系了。
至于租房，我要求不高。
上大学以来多多少少也做过一些兼职，攒了点钱，租个离家教地点近些的房子并不难。
联系好后，我正准备睡觉，手机一震，又有电话打进来。
还是妈妈。
我沉默一会，还是接了。
“死丫头你跑哪玩去了？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妈妈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异常，甚至还很有活力地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做晚饭，累得她来做这做那伺候家里那两父子。
原来，没有我自以为是的保护，妈妈也不会有事。
从来都是我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