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地紧咬下唇，恶狠狠地瞪向灵霄。
“我恨你，灵霄！”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过你！”
然而白璃的身体本就千疮百孔，没坚持多久，就再次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
灵霄见状连忙停止施法，下意识上前将白璃抱了起来，“璃儿！”
凌羽不以为意，“怎么那么轻易就倒下去了，爹爹她最会装了，一定是苦肉计。”
楚瑶没想到灵霄还会如此在意白璃。
不过也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否则还怎么取她的七彩琉璃心。
于是楚瑶忙道：“小羽，白璃始终是你娘亲，你别那么说她！”
“她大概是那夜对付灵蛇的时候也是受了些伤的，灵霄你快给她看看。”
凌羽道：“楚瑶姑姑，你实在太善良了，倘若她真的受伤，也是活该，谁让她伤害颜汐！”
灵霄急忙给白璃号脉，发现她脉象不仅全乱，而且体内气息微弱，似乎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
他心中狠狠一沉：“怎会如此？”
随后灵霄看向帐内的颜汐：“那夜，她对付二头灵蛇的时候受了重伤？可白璃不可能连二头灵蛇都对付不了！”
第5章
颜汐心虚不已看向楚瑶。
楚瑶连忙道：“那夜小颜汐被白璃打晕过去，醒来时二头灵蛇已经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颜汐也不清楚。”
凌羽不以为意：“定时她太大意，中了灵蛇的毒。”
白璃的血有些发紫，确实有灵蛇的毒。
灵霄也没有继续多想，急忙抱起白璃回衍虚殿救治。
又昏迷了两日，白璃才醒过来。
她算了算时间，还有三日，就是跟玄烨约好，跳永夜川的日子了。
灵霄发现她醒了，着急查看她的情况，“璃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白璃目光挪开，虚弱道：“还能活几天，不会影响你们取七彩琉璃心的。”
灵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
“伤害小颜汐确实是你不对。”
“但这两天我也反思了，是我没有给你更多的关心，才让胡思乱想，失去了理智。”
“我答应你，等治疗好小颜汐和楚瑶，我就一直在这衍虚殿陪着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然而白璃只当做自己幻听，默默把手缩了回来。
“三日后，我就把七彩琉璃心取给你们。”
灵霄提醒道：“还有小颜汐的脸......”
白璃扯出一抹惨白的笑：“一会儿，我就去治她。”
反正她的仙力三日后也会全部丧失，留着也没有用。
既然凌羽那么在意颜汐，算是她这个母亲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白璃起来，灵霄本想从柜子里寻一件暖和的外袍给她，结果发现就只剩下一件白色外袍，其他的衣物都不见了。
他眉宇微微一蹙，但最后并未跟白璃挑明，只是选了一件白色的外袍给白璃披上。
“你的衣物少了些许，过些天我命人给你多做几款你钟意的。”
白璃想了想道：“你先去殿外等我，我想梳洗一下。”
“好。”灵霄没多想，便出了去。
然而等灵霄一离开，白璃就用仙法，将殿中所有关于自己的物件都收集在了乾坤袋中，接着用真火一并销毁。
这次离开，她不会再回来这衍虚宫殿。
从此再无白璃仙子。
到了紫云宫，白璃使用了琉璃净血术，治愈颜汐的脸。
然而短短半个时辰，耗尽了白璃剩下的所有仙力。
白袍帽子下，她耳后大片头发瞬间变白，油尽灯枯之感席卷全身。
结束后，连忙将颤抖的双手藏于袍内。
凌羽第一个冲进殿内，“颜汐，怎么样？治好了吗？”
颜汐摸着自己的脸看向镜子。
肌肤顺滑，完美无瑕，甚至比从前更好。
“嗯， 好了。”
接着灵霄跟楚瑶也进来看颜汐，丝毫没有察觉踉跄离开的白璃。
......
白璃拖着沉重的仙体，来到了当初灵霄对她许下誓言的永生潭。
她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想起当日，凌霄带她至此朝她许诺的场景。
他说：“璃儿，我会爱你护你生生世世，绝不会让你落一滴泪。”
如今都成了笑话。
白璃双眼不觉被泪水模糊，她强忍着心底的酸涩，脱下外袍。
湖水的倒影着白璃憔悴的面容，一头黑发更是已然半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亦然跳进了深潭之中。
白璃潜入潭水之中半宿，终于找到了那块刻着她跟灵霄名字的三生石。
回到岸上时，她浑身颤抖地摩挲着那以血结缔的名字：灵霄，白璃。
而后她取出琉璃戟，用尽身上的所有力气，一点点把自己的名字划掉。
她要在离开前，毁掉所有跟灵霄相爱的痕迹，结束这可耻的一切。
最后白璃筋疲力尽，将三生石扔回潭中，并昏睡了过去。
三日后白璃被一道传音吵醒。
灵霄：“璃儿，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楚瑶身上的毒已经开始深入骨髓，不能再等了，今日必须给她换上那半颗琉璃心。”
凌羽：“我就知道你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假意答应然后逃跑是吗？有你这样的母亲，是我永世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白璃没有回音，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今日已经是最后一日，她必须先去奈何桥，才能剜出那半颗琉璃心。
然而她身体太虚弱，几个时辰她才上了奈何桥。
白璃心如死灰地站在桥上，看向深不见底的永夜川，不仅恐惧，也没有了悲伤。
只有迫不及待的解脱之意，她喃喃自语道：“终于要结束了！”
然就在她给灵霄传音，自己在奈何桥，让他来取七彩琉璃心之时，
一道紫光忽然落在她面前，将她的传音击碎。
第6章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把那半颗七彩琉璃心给我。”楚瑶精气神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毒入骨髓的模样。
白璃疑虑了片刻，但也没有继续纠结，她的毒是真是假。
反正没有人会相信她，那半颗琉璃心，她也不想要了。
她虚弱开口：“随我来奈何桥，我便把琉璃心给你。”
然她刚转身，楚瑶就用仙法攻击她。
幸好白璃对她有所提防，一个拂袖躲了过去。
“楚瑶，你要干什么？”
“哼！”楚瑶一改往日温柔善良的模样，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狠毒道：“琉璃心我肯定是要的，但是你都要死了，是不是就应该再做做好人，写一封和离书，成全我跟灵霄？”
原来楚瑶早就知道她只剩下半颗琉璃心。
白璃痛苦地挣扎着掰开她的手，“你根本没有中毒，编造那样的谎言就是想要让灵霄取我的琉璃心，然后让我去死对吗？”
楚瑶阴冷地笑了起来，掐住她脖子的手也越发用力：“是啊，你不死我怎能名正言顺嫁给灵霄？把和离书写给我，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白璃咬牙道，“反正要死了，我为什么还要在意自己能不能留个全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我哪怕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就要你跟灵霄永世都是见不得人的关系！让整个仙界都知道，你们的丑闻！”
“你这么如此不要脸？灵霄爱的是我，你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
楚瑶气得发疯，直接施法将手生生地伸进了白璃的身体里。
“啊！”白璃痛苦得浑身发抖，却被楚瑶的法术禁锢得无法动弹分毫。
那深入身体的手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一点点摸索着，向着她的心脏而去。
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着抗拒，白璃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随着楚瑶的动作在逐渐流逝。
冷汗如雨般从她的额头滚落，她的牙关紧咬，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可喉咙里依旧抑制不住地逸出痛苦的低吟。
“你这般狠毒…… 定会遭报应……”
白璃用尽最后的力气，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楚瑶充耳不闻，眼中闪烁着疯狂。
最后她的手指终于握住了那颗温热的心脏，猛地一扯。
刹那间，白璃的双眼瞪大，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仿佛灵魂都要被这剧痛撕扯成碎片。
楚瑶贪婪地看着那半颗七彩琉璃心，并将它藏入了玉葫芦之中。
而此时的白璃失去了心脏后，鲜血汩汩流了出来，并仅靠着玄烨留在她腕中的一缕仙力往奈何桥上爬。
如果在死亡之前，无法跳入永夜川，她就会仙元散尽，彻底消亡，更如法进入轮回。
“瑶儿......瑶儿......”
是灵霄的声音。
楚瑶听见后慌张起来。
绝不能让灵霄知道，她杀了白璃。
于是她使出法术，一把将白璃打进了深不见底的永夜川。
随着不停地坠落，满头白发的白璃缓缓闭上了双眼，“永别了，灵霄，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