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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中激荡,作出懵懂之色:“女儿这几日染了风寒,喝了药便昏昏沉沉的,今夜睡得尤其沉,不曾见过生人。”

父亲接过话茬:“有巡夜的下人禀告,说在后院见着了可疑的身影,我们担心你这里进了贼,便来看看。”

我低呼一声,害怕似的往床帷深处藏了藏。

母亲将我搂入怀中,轻柔地抚摩着我的发顶,低声安抚:“母亲在呢,不怕。”

我从她臂弯中抬眼,看到父亲鹰隼似的目光在屋内逡巡,同时吩咐左右:“去,好生察看一番。”

闺房小巧雅致,不多时便搜检过一遍,一无所获。

父亲沉思片刻,冷锐的目光转向屋内宽大的紫檀架子床。

寒意一点点渗进来,蔓延到四肢百骸,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瓮声问:“好冷,谁开的窗?”

婢女们慌忙摇头,还有人说进来时便开着的。

父亲的脸色陡然一变,快步走到窗前,探头向下看。

我好似不经意道:“哦,方才梦里,依稀听到有落水声。”

有婢女附和,说自己也听到了“噗通”声。

父亲重重关上窗,大手一挥:“快走,下去看看。”

母亲“哎”了一声,松开我,拍拍我的手:“照容,你先睡吧。”

我乖巧点头。

她扶着我躺下,认真掖了掖被角,追着父亲匆匆离开。

屋门阖上的霎那,脚边的被褥一动,一个脑袋钻了出来,大口呼吸。

半晌,沈誉呼吸平甫,哑声道:“冒犯了。”

我心绪不宁,忍不住撒气:“你真的冒犯我的时候,倒没有那么客气。”

他一愣,小心翼翼靠近:“你……哭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如雨下。

黑暗里,他的手指按上我的肩,声音里带着懊恼:“对不住,我不该喝那壶酒的……”

沉默良久,我蜷起身子背对他,漠然道:“算了,不是那壶酒,也会是一碗汤、一炷香,有心算无心,你避不开的。我……我不怪你。”

我怪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王敷做了十七年的严父,一朝遇险,第一个牺牲的就是我。

即便前世就知道了他的狠厉绝情,重来一次,还是痛彻心扉。

“王姑娘,别哭了,等此间事了,我便上门提亲,娶你为妻。”

我轻叹:“先过了眼前这关吧。”

3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我支起身:“你做什么?”

沈誉正要下床,闻言回头,闷闷道:“我去软塌上凑合一晚。”

“不必了,”我淡淡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清白可言么?”

他身子一僵,欲言又止。

我叹口气:“我的婢女细心,你少折腾,仔细露出马脚。”

他顿了顿,认命似的收回脚,小心翼翼躺到我身边,却隔着楚河汉界的距离。

我甚至怀疑,他半个身子都露在被褥外面。

楼下时不时闪过火把的光亮,耳边充斥着忽远忽近的喊声。

我的身体疲惫极了,脑子里却绷着一根弦,毫无睡意。

而身侧那人,虽然纹丝不动,似乎也是一夜未眠。

府里闹哄哄了一夜,第二日也四处戒严,层层把守。

我从绣楼上看下去,目光在屋檐上的那只乌皮靴上停了一瞬,再放眼望去,府衙周围的街头巷口都设了关卡,盘查严密。

婢女秀清给我送药时说,昨日府里丢了宝贝,父亲大怒,下令封城搜查,全力追回失物。

我喝了药,打了个呵欠,借口要补眠,打发她下去守着。

秀清离开,沈誉才从藏身处走出,双眉紧锁:“怎会如此?”

我凉凉笑了:“因为,我父亲和丰阳知县王绅汉是同伙,他们上下勾结,那些赈银,是他们一起侵吞瓜分的。如今你要捅破这事儿,他们自然联手阻止你。”

他看着我,表情怔忡:“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是官眷,”我坦然与他对视,“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他皱眉沉思:“所以昨晚的事,你父亲知情?”

“他是主谋,为了逼你同流合污,或者就此声名扫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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