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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和继母出事的当晚。

一向懒惰奸滑的二姐,就将继母带来的女儿三姐,赶出了家门。

那时,我以为,二姐撵走三姐是为了贪没她的嫁妆。

可后来,二姐却带我们全家,拉着三姐留在家中的嫁妆去给她送嫁。

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都错看了二姐……

1

晌午。

雪刚化。

阿爹便着急忙慌的套驴车。

要赶去山外,距这四十里的镇上,给那最大的王家药铺去送参。

参是阿爹最近在山上,刚挖得的百年老山参,预估能卖四十两。

四十两,足足够我家未来五年吃穿用度。

继母担心他一人上路不安全,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刚出村口驶上那条窄路,驴车便坠下了崖。

除驴挣脱缰绳还留在崖上,阿爹和继母也随木车一道坠了下去。

因为天太冷,大家都躲在家中不出门,等村里人发现时,已是傍晚。

跑来我家报信时。

七岁的我和五岁的小弟,正在洗碗碟。

有些口吃,还有些憨痴的十五岁大哥,正在院中劈柴。

和大哥一胞双胎的二姐,正在堂屋檐下,磕着瓜子,躺着赏夕阳,坐等吃饭。

三姐则正在厨屋内,忙做晚饭。

听到报信人说的话。

除憨痴大哥没啥反应外。

我们剩下四个,发疯一般往那出事地跑。

等赶至崖下。

就见,车碎了;参丢了;继母也断气了。

阿爹运气好,挂在树枝上,却摔折一只胳膊和一条腿。

郎中说,这胳膊和腿,以后都不会好了。

郎中话刚说完,二姐便跑了出去,也不知是去做什么。

我和小弟听了郎中的话,再看一眼继母盖白单的尸身,不由哇哇大哭。

大哥虽憨痴,但见我们哭得伤心,也跟着一起哭。

相比之下,三姐除最开始听到消息时,着急了一回,现下却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脸平静无波。

甚至在最初看见继母血肉模糊的尸身那刻,她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她是继母带来的孩子,与大哥和二姐同岁。

自小,虽家务都干,却鲜少与我们几个搭话,脸上也甚少流出情绪。

连继母都说她天性凉薄,曾言她亲爹当年去时,她也一滴泪未落。

2

“可怜呐,这一家往后可要怎么办哟?大人残了,又和自己俩亲兄弟,早年断了亲。小孩们呢,大的傻,小的小,俩能帮衬的闺女,又一个半年后嫁,一个明年春嫁。”

“可不是说么!若他家老四过了十岁也成,如今才七岁,烧饭都得踩板凳。”

“要是老二老三这俩闺女,有一个能缓几年再嫁,等等老四长几岁就好了。”

“我看悬!他家三闺女本就随她娘来的这家,如今娘死了,人家一准到日子便走。他家二闺女又向来懒惰奸滑,在家啥活也不干,要不是长得没得说,她这婚事也难成,如今哪肯等几年?万一到时人夫家嫌她人老珠黄怎么办?”

“要我说,就得怪那出守孝期仨月新规的人!往年可都守孝满三年,才可嫁娶的。”

“那你得去怪座上那位了!是他老人家嫌近几年添丁少,才给改成了仨月。”

“我看,还是得怪这家大人,程老二!他大哥村长还有他三弟多好的俩人,也不知什么仇,什么冤,他程老二非得跟人断亲!”

“嗐,也不清楚当时发生了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这程老二也是个憨厚老实的,平常没少用驴车帮咱们捎带东西,不然你们今日也不会自发来帮忙。”

“唉……说的也是。”

村里来帮忙的大娘婶子,在一旁聊的热闹。

我在这边抱着小弟和大哥,听得心底越发寒凉。

倒不是因为他们说大伯和三叔是好人,我知道他们坏得很而发凉。

而是因为,她们议论我们这一家往后可要怎么办?

怎么办?

这,对于七岁的我来说,真的是个很大的问题……

3

“记住,要小火,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知道了,郎中。”

三姐和郎中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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