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小鲤鱼，在跃龙门时不幸受伤，坠入人间，幸而被卿卿所救。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愿意为卿卿赴汤蹈火。
然而，我的伤势尚未痊愈，卿卿便已消失无踪。
随后，我被赵廷远带回家中。
1
第一次见赵廷远的时候，我正在荷花池里晒太阳。
那日天光正好，少许微风。
池子里的其他小鱼都在睡觉，唯独我不爱睡觉，跑出去晒太阳。
可能是晒得太舒服，身体自然地漂浮起来。
结果片刻功夫，就落入一个手掌之中。
求生的本能让我霎时惊觉，瞪着大眼睛来回挣扎。
挣扎间就看到赵廷远那张温润如玉的脸，脸上带着不羁的笑意，
“呵，我当是快死了，原是装的。”
许是我与其他鲤鱼长得不同，他盯着我看了许久。
我在他手中蹦跶着，嘴里吐着仅剩的一些水，心想，再不给我放回去，我真就快死了。
赵廷远似乎能感受到我内心所想，慢慢地将我放入水中。
仿佛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我即刻从他手中溜走躲到荷叶下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这小鱼儿还挺有意思。”
挺有意思？
要不是我身上的伤未愈，我高低跳上去咬他一口。
别以为长的好看就为所欲为，差点要了我小命。
赵廷远自然是听不见我骂他，起身抖了抖衣袖朝一旁的亭子走去。
隔着池水，我只能看见他和卿卿站在一起，聊些什么我听不清。
没聊一会两人就分开了，走的时候赵廷远脸上的表情很沉重。
我自然是不懂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毕竟我只是一条小鲤鱼。
从那日之后，很长时间没见到赵廷远，我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
没曾想，数月之后，他又出现在我面前。
还是那只纤细如玉的手，越过栏杆缓缓地伸向我。
“小鱼儿，跟我回家吧。”
我本是不想跟他回家的，但是我重伤未愈，池子里的水又即将干涸，我得有个容身之处。
我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卿卿已经许久不曾来看我。
赵廷远似乎察觉到我的迟疑，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不似初见时那般春风拂面，反而夹着些许忧伤。
“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2
最终，我还是随赵廷远回家了。
他将我安置在一个精美的鱼缸中。这里的环境比那即将干涸的池子要好得多，水质清澈，还有各种水草和装饰，我甚是喜欢。
赵廷远每天都会来探望我，给我喂食，它喂的食物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神丹妙药，每每吃完我的身体就会恢复一些，估计不用多久我就能化成人形。
等化成人形我就可以去找卿卿，去找小伙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真得好好感谢他。
除了给我喂食，他还会和我说话。尽管有时候我无法完全理解他的话，但从他的眼神和举止中，我能感受到他的关心和温暖。
冬日寒凉，赵廷远担心我在屋子里冷，将我搬到院子里晒太阳。
我躺在水草上闭着眼睛吸收日之精华，他就坐在我旁边看书，身旁还有一只多嘴的鹦鹉作陪。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吟着诗，眼神看向远方，仿佛有什么人站在那里。
身旁的鹦鹉也学着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在叫，“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我被这嘈杂的声音吵得烦躁，扑腾着尾巴，将水弄了一地。
赵廷远回过神，用书卷敲了敲鹦鹉的脑袋，“初九，莫要再说了，瞧人家小鱼儿不高兴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轻轻抚摸着我身上的鳞片，眼中满是柔情。
“小鱼儿，能听懂这首诗吗？”
我摇摇尾巴，表示不懂。
他指尖轻触我额头，温和一笑，“你自是不懂，你只是一条小鱼，倘若你变成人，或许你就懂了。”
我心中暗自思忖，人和鱼有什么区别呢，做鱼不懂，做人就懂了？
他没回答我，转过身继续低头看书。
阳光晒在他的蓝白披肩上，映射出耀眼的光芒，那一刻他好像神祇一般。
身旁那只鹦鹉也安静下来，不再聒噪。
我静静地漂浮在水中，注视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
或许，这样陪在他身边做一条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