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不错。

3

夜里，我睡不着，在鱼缸里来回游荡。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其他小伙伴。

往日我在荷花池里，白天有卿卿陪我，晚上睡不着还能找虾弟他们唠唠嗑。

如今赵廷远虽每日都来看我，夜里却不曾出现过，这一方水中只有我一人，难免有些孤寂。

我有点怀念在陆府荷花池的日子了，也想念卿卿，不知他们现在如何。

窗外明月皎洁，院内一片静谧。

忽的一阵风吹来，缸里水波荡漾，一团黑影落在鱼缸之上。

我定睛一瞅，原是白日里那只聒噪的鹦鹉。

“死鹦鹉，大晚上的吓死个鱼！”我没好气地朝他吐口水。

初九也不生气，侧过身子躲开，然后开始搔首弄姿。

“啊哟哟，丑鱼，差点弄脏了我美丽的羽毛。”

平日里我俩就不对付，我嫌他吵，他嫌我丑。今夜不知他哪根筋错了，跑到我这里来。

“死鹦鹉，你才丑！”

我背脊上长着银色的斑，与其他鲤鱼不同，族长说我这是生来就要化龙的，千百年才出这么一个，我是族里的希望。

原本是荣耀的象征，怎么到了他那里就变成样貌丑陋了呢。

“我以后是要化龙的，你不懂！”

初九呲笑，“化龙，就你？”

我懒得搭理他，“就差一点而已。”

真的只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跃过龙门。

想起来还有些心酸。

我在东海修行了几千年，终于等到龙门大开之日。

看着金光耀眼的龙门，我铆足全身的修为奋力一跃。

眼看半个身子已经跃过龙门，我内心欢喜，今日终于要化龙成功。

谁曾想，高兴得太早。

一只黑毛腿凭空出现，将我一脚踹回了原地。

我抬头一看，是条体型庞大的狗，准确来说是身型似狗。

它通体发黑，毛色光亮，嘴里衔着火焰。

是上古妖兽，祸斗。

我被它脚上的浊气所伤，艰难起身，眼看龙门即将消失，我用尽修为准备拼死一搏，奈何那妖兽突然排出大量浊物。

浊物顺天河倾泻而下，周遭山川林屋皆会被吞噬。

为救万千生灵，我不得不放弃此次化龙机会，转身与祸斗周旋。

几个回合下来，遍体鳞伤，我从火堆里救出一堆被烧伤的飞禽后，光荣地倒下。

好在火神及时出现，收服了祸斗。

周围都是被火烧焦的树木，土地也被烤得焦黑发烫。

我身受重伤被打回原形，躺在焦石上奄奄一息。

四周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空气中还回荡着飞禽的悲鸣。

我勉强睁开双眼，凝视着这片被烈焰吞噬后的荒芜，心中百感交集。

尽管化龙未果，但至少避免了更大的浩劫。

此时，一缕微风拂过，带来些许凉意，也让我的意识稍微清醒。

我看到一袭红衣穿过浓雾正朝我走来。

她割破手指，将鲜血喂进我嘴里，那血里有浓厚的仙草味，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4

是陆卿卿救了我。

醒来时我正泡在她精心准备的药缸里，里面放了很多治愈的药材，虽是凡间物，也能稍微缓解我的伤势。

我其实是被疼醒的。

睁开眼就看见她一袭红衣，手里拿着棉布在给我擦拭鳞片上的血渍。

有几处鳞片已经掉落，药物由伤口进入身体，钻心得疼。

但我此刻是条鱼，还是条半死不活的鱼，无法向她描述我的感受，只能艰难地扭动着身躯。

她见我摆动身子，欣喜万分，大概是没想到这条烧焦的鱼居然被她救活了。

“看来这药挺有效果！”她对自己的医术佩服不已。

于是，又加大了药量。

……

几日后，我终于从一条烧焦的鲤鱼变成了一条待宰的咸鱼。

是的，我被一只肥猫叼走了。

那只猫也是卿卿救的，她救了很多生灵，整个院子都是，上至飞禽走兽，下至虫鱼虾蟹。

她的小院比东海还要热闹。

那只猫垂涎我已久，从我被卿卿救回来放在药缸里的就已经对我虎视眈眈。

有天卿卿外出采药，我正在闭目养伤，他便趁此机会将我捞了去。

猫吃鱼，鱼吃虾。

动物界的法则我是能理解的。

只是这个死法有点不光荣，不如死在祸斗手中。

两排利齿扎入身体，疼得我嗷嗷大叫，尾巴不停地扇动。

我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