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秘密会先被揭开

光明亮，桌面上的文件堆得整整齐齐，但没有人再碰它们。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幕布，画面上是一封复印的信件。

“感谢你让我明白了恐惧是什么滋味。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样记住这份恐惧。”

字体是手写的，笔锋锐利，字里行间透着隐隐的怒火。林乔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这个习惯是她从大学时期养成的，通常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

顾希站在投影前，手中拿着激光笔，指向信件中一个关键词。

“‘校园欺凌’。”她用清晰的声音说，“这在案件中的信件里多次被提及。根据目前的分析，我们认为这是案件的动机之一。”

“绑匪在为某种不公正的过去报复？”一名警官皱起眉头，“还是，这只是一个借口？”

顾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扫视了一圈会议桌上的众人。她的目光不慌不忙地掠过每一张脸，最后停留在林乔身上。

林乔感到那道目光如针刺般落下，她抬起头，眉心微微一皱，仿佛察觉到了一点试探的意味。

“如果只是借口，”顾希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信件中就不会有这么多细节。”

“比如？”另一个警官追问。

顾希翻开一份文件，手指落在一段复印件上：“第三封信提到了一名教师的名字——梁振。据我们调查，这名教师在十年前担任过一所高中的班主任。现在，他已经退隐，但这说明绑匪可能与他有关，或者，与那所学校有关。”

会议室一片寂静，林乔垂下眼，盯着桌面上摆放整齐的文件，面无表情。

梁振，这名字像一颗钉子一样扎进她的耳朵，让她的思绪几乎瞬间被撕开。

十年前，梁振是她高中的班主任，一个既严厉又保守的中年男人。林乔还记得，他的教学风格一板一眼，甚至有点冷酷，但那时候的她并没有太多情绪。她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和老师之间没有太多摩擦，至少在表面上如此。

可梁振也见证了她最不想回忆的那个夏天。

林乔脑海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那是高三毕业前的最后一次班级聚会。那天，蒋澈被一群男生围在了教室后排，他们用言语羞辱他，甚至抓起他的书包狠狠摔在地上。

“蒋澈，你的阳光笑容去哪儿了？”有人用夸张的语气喊着，语调满是嘲弄。

“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英雄？装什么正义使者啊，谁都不敢惹，你最厉害！”另一个声音在起哄，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林乔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一瓶未拆封的饮料。那时的她没有动，她只是站在那里，听着那群人的笑声。她想走过去阻止，但脚却像被钉在了地板上。

她记得顾希那时候也站在不远处，靠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发声。

她们是旁观者。

蒋澈最终跑出了教室，留下狼藉的课桌。后来他再也没有来学校，所有人都以为他退学了。但仅仅过了三天，警察通知学校，蒋澈被发现“溺亡”在一条河里。

林乔后来知道，那条河就在他家附近。

这件事很快被压下，学校以“意外”处理，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学生们假装没发生过，而梁振——那时候的班主任——也从未追究。就像所有人达成了某种默契。

“林总监？”顾希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林乔猛地抬起头，发现周围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顾希微微挑眉，目光带着一丝试探。

“你对‘梁振’这个名字有印象吗？”她问。

“没有。”林乔回答得很快，语气平静得几乎没有波澜。

“真的？”顾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直逼她的脸。

林乔感到指尖发紧，她的手缓缓收回到桌下，声音稍稍拔高了一点：“你觉得一个普通的班主任，能和这样的案件扯上关系？”

“或许不能。”顾希合上文件，目光缓缓移开，“但我总觉得，我们的嫌疑人，和他的联系不会太简单。”

周围的警官们似乎认同这一点，点了点头。林乔暗自松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会议结束后，林乔一个人站在会议室的窗前，俯瞰着城市灯火。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下来，路灯亮起，却照不亮她心头的阴影。

身后传来脚步声，细碎而有节奏。

“你从来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顾希站在她身后，声音低低的。

林乔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看着她：“这和撒谎无关。”

“真的吗？”顾希轻轻一笑，“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梁振’的名字会让你突然变得这么紧张。”

“你想说什么？”林乔的声音沉了下来。

顾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靠近了一步。她的目光仍旧清冷，像一片镜子，反射着林乔的模样。

“我想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