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岁的名字

亲把菜刀重重剁在案板上，"让他们笑去！你管他们做什么？让你继续上学已经很不错了还要求这要求那的，等你将来有出息了，挣了大钱回来，看谁还敢笑话。"

我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灶膛里的火苗跳动着，映得母亲的脸忽明忽暗。

"再说了，"父亲吐出一口烟，"改名字多麻烦，还得去公社开证明。你一个女娃，叫啥不是叫？"

我攥紧了衣角。灶房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雾，熏得我眼睛生疼。我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

夜里，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听着隔壁父母此起彼伏的鼾声。月光从破旧的窗纸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斑。

我轻轻摸着自己的辫子，那里还隐隐作痛。我想起李建国站在门口的身影，想起他看我的眼神，心里一阵绞痛。

要是...要是我能有个好听的名字，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就能像其他女生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发黄的枕头里。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浸湿了枕巾。

从那天起，改名字成了我心底最深的执念。每当夜深人静，我都会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想要的名字：刘芳、刘丽、刘淑华...任何一个，都比现在的名字好。

可是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的愿望永远只能是愿望。就像我永远只能是"骚货"一样。

初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县里的高中。本以为换了新环境，情况会好一些。可每次老师点名，教室里总会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笑。

"刘骚货。"

"到。"

我低着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余光瞥见前排的李建国转过头来看我，我赶紧把脸埋得更低。

李建国是我们班的班长，成绩好，长得也俊。他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却格外干净整洁。每次他经过我身边，我都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香。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少女的心思就像春天的野草，越是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