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怀里的当红舞姬

链银铃沾了她的血，在漆黑井底响得像索命梵音。而今阎渊给的虎符在掌心发烫，纹路竟与我锁骨下的火焰胎记严丝合缝。

"姑娘的舞，比三年前更毒了。"老宦官佝偻着腰递来暖炉，浑浊眼珠倒映着我脚踝溃烂处，"当年阎相从火场抱出的女婴，可没这般蚀骨的艳色。"我抬脚将暖炉踹进雨幕，看炭火在青砖上嘶吼着熄灭。铜雀台暗处闪过玄衣卫的刀光，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子时的梆子声混着雨滴砸在琉璃瓦上，我褪去染血的罗袜，发现虎符内侧刻着极小篆文——"景和七年，苏氏女婴，左足三寸，火焰胎"。远处诏狱的灯火在雨中晕成鬼魅的瞳，而我的脚正踏进十五年前就布好的局。

诏狱石阶第三十七级有处凹陷，积着经年的血水。我赤足踏上去时，腐肉般的触感从脚心直窜天灵盖——这是上个月被阎渊处决的礼部尚书，那日他求饶时喷出的血沫，至今还在砖缝里泛着油光。

"叮——"

足踝银铃在死寂中炸响，惊醒了盘踞在刑架上的尸虫。老狱卒从霉烂的稻草堆里抬头，左眼蒙着的灰翳突然裂开细缝，露出靛青色瞳仁："小姐竟活着走到这里..."他残缺的食指敲击铁栅，暗合我心跳的节奏，"当年大火烧塌西厢房时，您兄长正用这把钥匙开阎相送的鎏金锁。"

锈迹斑斑的铜匙被推出栅栏，沾着黏腻的脓血。我弯腰去捡时，脚背溃烂处突然滴落黑血，在匙柄蚀刻的睚眦纹样上烧出青烟。老狱卒喉间发出夜枭般的笑声："阎相没告诉您？苏家人的血，碰不得这把弑亲匙。"

地牢烛火骤然转绿，映得我足下血泊像沸腾的毒沼。阎渊的玄铁靴底碾碎银铃时，铃舌内藏的钢针正刺向我脚踝动脉。他徒手攥住毒针，任黑血顺腕甲沟槽滴落："教你多少次？北疆的九环蛇毒，该往第三根肋骨下三寸送。"

我被掐着后颈按在刑架上，冰冷铁链缠住肿胀的足踝。老狱卒的头颅被阎渊按进火盆，烧焦的皮肉味混着檀香异常诡谲："当年你抱着女婴逃出火场时，可想到她会变成蚀骨的艳鬼？"火星溅上我脚背的凤凰图腾，竟发出金石相击的铮鸣。

"阿妩的脚生来就该踩在龙椅上！"沈砚之的剑锋挑开铁链，却在我足踝留下细长血痕。他袖中滑落的青玉药瓶滚到刑架下，瓶塞处系着的红绳与我十五岁及笄礼上的发带如出一辙。

阎渊突然扯开蟒袍，心口疤痕随着呼吸张合如活物。他将我渗血的赤足按在那狰狞的伤口上："数清楚，这道疤里嵌着你多少根脚趾印？"鎏金护甲撬开我紧咬的牙关，渡进口中的血腥味竟带着雪莲的清苦——是今晨我踢翻的药碗里缺失的那味君影草。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老狱卒烧焦的躯壳突然暴起，皮下钻出千百条青头蜈蚣。沈砚之的剑刺穿他心脏时，飞溅的却不是血，而是冰凉的玉屑——那胸腔里嵌着半枚玉璜，与我襁褓中的残片拼出完整的凤凰衔日图。

"小姐看真切了！"老狱卒最后的嘶吼震落墙灰，"阎氏祠堂供着的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