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是根本没走远
凌晨一点，沈瑶在医院过道上打瞌睡。
手机振动把她惊醒。屏幕上，闪着陌生来电。她带着满脑困惑划开，“喂？”
对面静了两秒，然后传来一记极轻的笑：“沈瑶？是我，程亦。”
她浑身一震，当场坐直身子，指尖攥得手机“咔”作响：“程亦？你……怎么会有我号码？”
那边仿佛听出她的紧绷，用缓和的嗓音回应：“上周我见了几个初中老同学，打听到你的微信。结果他们只给了我手机号。很冒昧吗？”
她心底倏然泛起不可名状的闷痛。初中同学，隔了十五年，这名字曾在她少女时代占据最美好的一隅。
她瞪着白花花的医院天花板，呼吸变得急促：“这么晚，你找我什么事？”
他轻轻咳嗽，像在笑自己：“本来以为你不会接……我只是回国了，想跟你见个面，问问……你过得还好吗？”
她咬住下唇，沉默。过得好吗？她今天在前夫的病床边奔波，如何能好得起来？可她又不想在这通电话里流露任何脆弱。
隔了好几秒，她才冷静：“我现在不方便，改天再说。”
程亦似乎听到医院的嘈杂，陡然关切：“你在医院？出什么事了？”
她吸气，强装淡然：“没事。晚安。”
说完，她摁断电话，把手机丢进包里。胸口鼓胀得仿佛要爆裂。
她抬头看向远处通道，脑海中浮现那张少年笑脸：初中时，他是她隔桌同学，总和她互怼，最后还莫名成了彼此最心动的人。只是，那场早恋连开始都算不上，他就随父母移民英国，一别十五年。
如今，他回来了？
她悲哂：上天真是爱开玩笑，一边是前夫的车祸，一边是初恋的归来，偏偏都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撞上。
要是放在平时，她可能会有点期待，然而此刻，她只想把自己躲起来。
过了会儿，她拍了拍脸，站起身，用力活动脖子，打算再去看陈靖。结果，走到病房门口，却被看到病情的护士告知，他刚睡着。
她思忖片刻，终究没进去。她跑了整晚，精疲力竭，也打不上车，就索性在医院长椅对付一宿。临睡前，她翻出手机，看着黑掉的屏幕发呆，许久才慢慢合上眼。
恍惚间，她听到自己梦里念了句：“程亦……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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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命运的重逢，总不在适宜时
第二天早晨六点。
沈瑶才迷迷糊糊眯了两小时，脖子酸痛得动不了。她扶着墙缓缓站起，打算先回家换衣服再来。
可就在她拎包走到电梯口时，电梯门一开，她差点撞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对方脚下猛地停住，两人面面相觑。
“程亦？！”她后退一步，鞋跟崴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
那男人忙伸手扶住她肩，暖意通过指尖传来。他眨了下眼：“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喘了口气，拨开他手，站稳：“我……有点私事。”
程亦把电梯卡住，视线掠过她头发上松垮的发圈，又瞧见她脸色憔悴，眼里浮起担忧。他轻咳一声，“抱歉，让你昨晚不快，我就想着医院有个朋友在这儿住院，我来看看。”
她强撑镇定，往电梯里走，“我也正好赶时间，你先让开。”
他让她先进去。电梯里只他们两个，空间局促得令她呼吸短促。
程亦半侧身，观察她泛青的眼窝：“你真没事？”
她掏出手机，假装翻阅消息：“不关你事。”
他没继续逼问，微微沉默几秒后，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现在的联系方式。我前几天回国，可能长住，不会再走了。”
她盯着那张名片，迟疑片刻，接过来匆匆塞进包里。心头却卷起波浪。他不会再走了吗？他们曾错过整整十五年，如今又能怎样？
电梯下到一楼，她快步往外冲。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只抓了抓头发，叹口气，没追上来。
医院外，阳光惨淡。沈瑶拦了辆出租，往家里赶。一路上，她脑里还重复播放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