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滴陈年的眼泪。
突然有人抽走我手中的期刊。
沈星河倚着书架，指尖夹着那张借阅卡。借阅记录显示这本书上次被借走是在二十年前，借阅人姓名被墨水涂黑，只剩"沈"字隐约可辨。
"你知道吗？"他把期刊举到吊灯下，"哈雷彗星的回归周期是76年，但有些人等不到下次相遇。"
顶灯在他脸上投下细密的光网，那些光斑像是某种密码。我注意到他腕间戴着的电子表，荧光数字在昏暗的阅览室里格外刺眼：73:15:32。
"那是..."我指着不断跳动的数字。
"彗星抵达近日点的倒计时。"他合上期刊，书页掀起的气流惊动了尘埃，"不过也可能是我生命的倒计时。"
他说这话时在笑，可那笑意像结冰的湖面，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窗外暮色四合，成群的白鸽掠过天际，翅膀拍打声淹没了他最后的尾音。
天文社活动室的百叶窗永远保持着45度倾斜，这是沈星河定下的规矩。他说这个角度能让阳光在棱镜上切割出最完美的色散，可我总觉得那些游走在地板上的彩色光斑，像极了童话里会偷走时间的精灵。
"氦闪观测仪不是这么组装的。"沈星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抽走我手里接反的滤光片。他今天换了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腕间的倒计时显示51:23:17。
活动室里飘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三台示波器在墙角嗡嗡作响。我盯着他毛衣领口露出的银色项链，坠子是个微型星盘，边缘刻着"SYN-1972"的编号。
"这是二十年前凤凰山天文台的纪念章。"他察觉到我的目光，"我父亲在那里工作到最后一刻，直到..."
玻璃烧杯突然炸裂的声响截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