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保住脑皮层完整。"
暗红色液体注入赌徒颈脉时，整条断腿突然化作晶尘。阿七的探测器发出蜂鸣："他的童年记忆开始蒸发了...等等，这是！"
漂浮的晶尘中浮现出模糊影像：MX-13怀表在实验台上分解，玻璃表盘内蜷缩着婴儿胚胎。陆怀沙的机械心脏骤然停滞，三年前那个雨夜的幻影又席卷而来——手术刀刺入少女后颈时，怀表秒针正逆时针跳动。
"师父！"阿七的惊呼将他拽回现实。苏夜来不知何时出现在扭曲的货架间，月白旗袍泛着磷火般的幽光。她正在触碰那些悬浮的记忆晶石，指尖所及之处，龟裂的晶体重获光泽。
"别碰！"陆怀沙甩出锁链缠住她手腕，"记忆迷宫会吞噬..."
鎏金锁链突然熔为金水。苏夜来转身时，瞳孔流转着熔岩般的赤金色："陆老板的待客之道，倒是和记忆管理局一脉相承。"她足尖轻点，货架间顿时绽开无数山茶花，将空间褶皱强行抚平。
阿七的探测仪疯狂闪烁："她在修复记忆迷宫！这不可能..."
"十年前不可能的事多了。"苏夜来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蠕动的金色纹路，"比如本该销毁的MX系列实验体，比如..."她突然贴近陆怀沙，机械心脏的轰鸣声中，轻声呢喃："比如你胸腔里跳动的，我的心脏。"
空间在此时完成重构。赌徒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化作水晶雕像凝固在墙角。苏夜来抚摸着雕像眉心："真可怜，连最后这点虚假记忆都要被榨取。"她指尖轻叩，雕像顿时碎成晶粉，露出核心处漆黑的记忆残渣。
陆怀沙扣住她肩膀，机械手套的温度灼穿旗袍："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三年前亲手埋葬的幽灵。"她肩头赤蝶纹身突然振翅，鳞粉在空中拼出实验室编号MX-13，"也是唯一能解开你记忆枷锁的钥匙。"
阿七突然插入两人之间，机械臂弹出粒子刀："师父别信她！记忆残渣显示她和局长..."
少年的话被破空而来的锥形记忆体刺穿。五名管理局特工从空间裂缝跃出，他们的制服左襟都别着山茶花徽章——正是苏夜来发间那朵的复刻。
"目标确认回收。"为首特工的面具传出合成音，"MX-13，你违规使用记忆重组能力超过七次。"
苏夜来轻笑出声。她摘下残破的山茶花别在特工领口，花瓣瞬间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对方咽喉。"回去告诉你们局长，"她将记忆体反刺入特工眼窝，"下次派些新鲜的傀儡来。"
剩余特工同时启动记忆湮灭器，黑雾从他们七窍涌出，凝聚成无数尖叫的人脸。陆怀沙推开苏夜来，机械手套迸发的电弧在黑雾中撕开缺口："阿七！启动二级折叠！"
"不行！"少年捂着渗血的电子眼，"记忆晶簇浓度超过临界值，强行折叠会..."
爆炸声吞没了后续话语。黑雾化作巨蟒咬向苏夜来，却在触及她皮肤的刹那分崩离析。陆怀沙看见她瞳孔深处的金光正在消退，灰蓝右眼逐渐被银色侵蚀。
"真是麻烦。"苏夜来突然扯断颈间项链，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密钥形状，"陆怀沙，敢不敢赌一把？"她将血钥刺入自己心口，"打开你珍藏了三年的潘多拉魔盒。"
整个记忆迷宫突然剧烈震颤。陆怀沙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被机械心脏封锁的记忆碎片正在苏醒：实验室警报红光中，少女将怀表塞进他手中，MX-13的编号在血泊中闪烁...
"密钥正确。"机械心脏传出冰冷的电子音，"三级封锁解除。"
苏夜来在漫天飞舞的记忆晶片中仰头大笑，她的发梢开始结晶："看啊陆怀沙，你连自己的心都信不过。"她突然咳出金色液体，那些液体落地即生出赤色山茶，"现在你该明白了，为什么局长非要活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