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石长城。"他解下腰间酒囊仰头痛饮，浑浊的酒液顺着铁甲流成溪涧，"此战之后，天下再无赵人。"
此刻谷底的赵括猛地勒住战马。火把照亮两侧山崖的瞬间，他看见密密麻麻的秦军弩机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恍若万千恶鬼睁开瞳仁。
"中计了！"亲卫队长嘶吼着扑来，羽箭穿透他咽喉时喷出的热血溅满赵括银甲。年轻的将军突然想起离京那日，父亲在城门阴影里递来的半块玉珏："活着回来。"
震耳欲聋的战鼓从四面八方涌来。赵括挥剑斩断射向帅旗的流矢，却发现剑锋早已崩出缺口。他望着如潮水般溃退的士卒，忽然扯下披风裹住战旗："全军向我靠拢！
丹水河谷的月色被硝烟割裂成碎片，赵括踹开压在腿上的秦军尸首时，闻到自己铠甲缝隙里飘出的焦糊味。三天前突入谷地的二十万大军，此刻像被巨兽啃噬过的麦穗般七零八落。他摸索着捡起半截断戈，突然发现戈柄上刻着"邯郸西郊大营甲三"——正是他半年前亲自整训的新军。
"禀将军，东南隘口尚存三千弩手！"满脸血污的校尉跪地禀报时，背后插着的箭羽还在微微颤动。赵括撕下内衬绸衣为他包扎，丝绸浸透鲜血后竟重若铁甲。他望着山崖上密如蜂巢的秦军连弩，忽然将断戈插进岩缝："传令，拆解所有战车挡板，每百人编作龟甲阵。"
子夜时分，赵括蹲在临时医帐外磨剑。粗粝的磨石刮过青铜剑身，发出类似骨骼碎裂的声响。伤兵的呻吟随风飘来，其中夹杂着楚地方言——那是他在上党收编的韩赵流民。当剑刃映出第一缕月光时，他忽然起身割断披风璎珞："拿这些金线去和秦军换药。"
"将军不可！"军需官死死按住装满金器的木匣，"这是您冠礼时赵王所赐......"
"能买三千士卒性命，便是它的造化。"赵括掀开帐帘，寒风卷着雪粒扑灭篝火。暗处有个少年伤兵正在啃食皮甲，见他走近慌忙下拜，嘴里未咽下的牛皮渣滓簌簌掉落。
赵解下腰间玉具剑扔给亲卫："磨粉煮汤。"少年兵卒突然抱住他的铁靴哭嚎，额头磕在冻土上的闷响惊起夜枭。赵括俯身扶他时，摸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