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案前的虎符在阴影中泛着幽光。老将廉颇垂首立于武官列末，甲胄缝隙间漏出的白发像雪落在铁衣上。当他抬头与赵括目光相撞时，赵括看见其眼底泛起丹水河浑浊的波涛。
"寡人予你二十万大军。"赵王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侍从手中麈尾轻颤，"三日后星象大吉，可出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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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初阵
八月暴雨冲刷着太行山麓，赵括的青铜轺车在泥泞中碾出深深辙痕。他掀开车帘时，雨水混合着远处丹水河的腥气扑面而来。三天前截获的秦军密函还揣在怀中，羊皮上"白起病重"四个字被体温焐得发烫。
"将军！前锋已突破光狼城！"斥候溅着泥水飞驰而来，手中"赵"字旌旗残破如血。赵括霍然起身，轺车顶盖撞上他玉冠铿然作响："传令全军！丢弃辎重全速追击！"
暴雨中的秦军溃退得像决堤洪水。赵括纵马冲上山岗时，望见自己的赤底玄鸟旗插上秦军壁垒。残阳如血浸透他银甲上的雨珠，恍惚间竟似披着满身星斗。十七岁的裨将捧着秦将首级跪在马前，眼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崇拜："将军用兵如神！"
深夜军帐中，赵括就着摇曳烛火展开地图。牛皮上丹水河谷的标记被朱砂描得鲜红欲滴，像道狰狞伤口横亘在太行与王屋之间。亲兵送来热羹时，看见年轻主帅正在摹写李牧将军的《骑战论》，笔锋凌厉如剑出鞘。
"报——西北山谷发现秦军踪迹！"突然闯入的斥候撞翻灯盏，滚烫的蜡油在地图上洇开血泡。赵括掷笔大笑："天助我也！传令轻骑营随我截杀！"
战马嘶鸣着冲进雨幕时，他没有听见身后老校尉的叹息："当年庞涓入马陵道，也是这般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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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修罗场
白起站在韩王山巅，青铜面具下的独眼倒映着冲天火光。山风卷来丹水河畔的厮杀声，在他耳中竟似编钟雅乐。当最后一面赵字旗没入谷底时，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焦黑箭羽。
"武安君神机妙算。"副将望着山下蠕动的火龙，"赵括小儿果然中计。"
白起忽然扯动嘴角，露出猛兽噬人前的森白牙齿："传令蒙骜，待赵军全数入彀，立即封死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