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看见母亲在配药室往输液袋注射不明液体，针头刺破橡胶瓶塞的声响和此刻刀锋擦过铁床的声音完全重叠。
我攥着美工刀滚进床底，后脑撞到个生锈的铁盒。妹妹用口红在盒盖内侧写着："给姐姐的生日礼物﹣﹣真正的礼物。"盒里躺着部老式DV机，电量显示居然还剩两格。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风雪声吞没了母亲的脚步声。摇晃的镜头里出现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女孩，她对着镜头掀起刘海，眉骨处新鲜的缝合伤口还在渗血。
"姐姐，今天是2022年1月14日。"妹妹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如果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我终于成功了。"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蝴蝶形胎记。
镜头转向病房窗户，远处建筑轮廓分明是我们家民宿。她将病历本贴到镜头上，主治医师签名栏写着母亲的名字。"每个月满月时，妈妈会带穿白大褂的人来抽血。前天我假装药物中毒，在他们抢救时……" 视频突然插入一段偷拍画面：冷藏柜里排列着上百支贴着生辰八字的血样试管。
阁楼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母亲的脸突然倒悬着出现在床沿。我将DV机塞进通风管道，她手中的拆信刀擦着我脖颈刺入地板，刀柄刻着疗养院的蛇杖标志。
·你以为小槿为什么总说月亮会吃人？"母亲拔刀时带起纷扬的木屑，"二十年前的月全食之夜，妇产医院停电了四分钟。"她突然用皮带勒住我脖子，"足够把死胎换成活婴了。"
缺氧让视线开始模糊，指尖却触到泰迪熊肚子里的金属物体。妹妹最后一篇日记的夹层里，藏着把黄铜钥匙，齿痕形状和母亲项坠分毫不差。
钥匙插进项坠的刹那，母亲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黄铜吊坠里飘出缕灰白头发，缠着张泛黄的生辰帖﹣﹣这才是真正的长女命符，被换命者的胎发需要终生佩戴在施术者身上。
"你和小槿都是我的女儿。"母亲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