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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卷掷入火盆,羊皮在烈焰中卷曲出“琅琊”二字焦痕——这是今晨从徐福丹房暗格搜出的六国毒方。

暮色降临时,十二座炼丹炉同时炸裂。迸溅的丹液腐蚀得礁石腾起白烟,徐福在亲卫合围前跳入暗潮,只留半幅烧焦的东海舆图漂在海面。我摩挲着图中用朱砂标注的“瀛洲”,耳畔响起蒙毅的急奏:“骊山陵掘出三车青铜弩机,形制与去年武库失窃案所载相符。”

海浪拍打着观星台的础石,我凝视舆图上贯穿齐楚的驰道脉络。太医令新呈的艾灸铜人在灯下泛着冷光,四肢穴位插满银针——这是按我口授复原的《黄帝明堂灸经》。三日前开始推广的防疫章程已传檄各郡,其中“沸水煮麻”“石灰撒街”等法,正悄然改变着大秦的生死簿。

子夜涨潮时分,暗卫送来胶东郡密报:三十艘楼船突然聚集芝罘湾,船帆纹样与徐福舆图所绘如出一辙。我推开雕着鲛人纹的琉璃窗,咸风灌满玄色龙纹深衣。蒙毅在身后展开布防图,烛火将他指尖的老茧映成琥珀色——那里有他连夜调配琅琊守军时磨出的新伤。

五更天,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时,八百童男童女正跪在沙滩背诵新颁的《医方辑要》。赵高捧着替换青玉髓珠的沉香木念珠,状若恭顺地禀报:“胡亥公子染疾,恳请回銮咸阳。”我望着他新换的玄色蹀躞带,金扣形制竟与骊山陵出土的弩机枢轴惊人相似。

海鸥掠过正在装运活字模的楼船,咸涩水汽浸湿了车驾中新制的桑皮纸。蒙毅默然将试毒的银针插入我的指尖,乌血滴进玉碗时泛起细密油花。东方天际隐约现出船影,徐福的余党正在上演最后的逃亡,却不知胶东郡的烽燧台已燃起狼烟——那是我用炼丹的硝石特制的赤焰烽火。

**第三章 博浪铁椎寒·影卫现杀机**

阳武县的驰道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我抚过副车辕木上崭新的裂痕,青铜车轼残留的铁锈味刺得鼻腔生疼。三日前那柄百二十斤铁椎砸下时,惊起的尘土里混着刺客袖口的黍米香——那是齐地特有的红黍,与博浪沙驿站粮仓失窃的三十石粮种如出一辙。

“禀陛下,力士尸身指缝存有墨痕。”

蒙毅呈上拓印的绢帛,残破掌纹间隐约可见“亢池”星图。我望向北斗西移的天穹,忽然记起《天官书》载“亢池主杀伐”,而三日前遇袭时,太史令正奏报“荧惑守心”。

赵高捧着鎏金暖炉趋近,炉中香灰突地爆出火星:“张良刺客之流,怎识得星象玄机?”他新换的玄貂裘领下,隐约露出半截青紫掐痕——那是昨夜暗卫突查甘泉宫时,胡亥惊慌中扯断的玉璜所致。

驿馆烛火被疾风扑灭的刹那,窗棂突然炸裂。蒙毅的青铜剑格住袭来短刃时迸出火星,照亮刺客臂膀的黥纹——墨色“羽”字没入狰狞虎头,正是废韩影卫的标记。我踢翻铜灯台,滚烫的鱼膏油泼出来人满身,焦糊味中响起蒙毅的怒喝:“留活口!”

亲卫举着火把涌入时,刺客齿间已渗出黑血。蒙毅捏开他下颚,半枚咬碎的玉玦滚落在地,蟠螭纹与赵高所佩如出一辙。我拾起玉玦对着月光细看,玦口处细微的铜绿暗示它曾在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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