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其实是藏在掌心的樱桃酱。林小柔苍白的脸在晃动的帘幔间忽明忽暗,像极了婚礼那天她站在天台阴影里的模样。
"让您受惊了。"赶来的医生胸牌上印着"赵明德",这个上辈子在死亡证明上签字的人,此刻正用听诊器压住我刻意屏住的呼吸,"血压有点低,需要加一剂营养针。"
我盯着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的划痕,那是上周在更衣室被我的胸针勾破的。当针头刺入静脉时,我默数着药液流速——比正常快了三倍。
"能帮我调下床头吗?"我虚弱地指向窗帘,"阳光太刺眼了。"
在林小柔转身的瞬间,我拔掉针头将输液管绕上床头栏杆。药液汩汩流进事先准备好的采血管,管壁上逐渐凝结的血丝像极了婚礼蛋糕上的糖霜拉花。
"姐姐脸色好差。"她回身时已经换上完美的担忧表情,"要不要叫景明哥过来?"
我抚摸着手背的淤青,那里还残留着上辈子坠楼时的幻痛:"听说他最近常去西郊马场?"
她整理被角的指尖顿了顿:"公司并购的事......"
"是和仁和医院的并购谈判吧?"我凝视着窗外惊飞的麻雀,"毕竟他们的器官移植中心,需要更多'自愿捐赠者'。"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在林小柔夺门而出的刹那,我将含在舌下的樱桃酱涂在嘴角。赵医生冲进来时,我正用采血管在床单上画出歪斜的符号——那是前世在停尸间看到的器官编码。
"突发性咯血!准备气管插管!"
在纷乱的脚步声中,我听见林小柔的高跟鞋声消失在消防通道。藏在枕头下的录音笔仍在工作,刚才的对话混着医疗警报,将成为三个月后最完美的呈堂证供。
当镇静剂注入血管时,我最后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距离遗嘱公布还有七十二小时,足够我在太平间找到那份被调换的病理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