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过太阳穴，分不清是血还是泪。意识消散前，他看见苏棠蹲下身，染着丹蔻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浸在血水里的手。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痒。
周延川猛地睁开眼，手机在掌心震动。锁屏显示2021年9月15日，微信消息不断弹出，最上方是备注"小夏"发来的自拍，女孩穿着吊带裙倚在落地窗前，配文"延川哥今晚来吗？"
他触电般甩开手机，撞翻了办公桌上的咖啡杯。深褐色液体在财务报表上洇开，窗外传来隐约雷声，和记忆中的暴雨重叠。颤抖的手指划开通话记录，最新来电显示"老婆"，时间是两小时前。
"周总？"秘书探头进来，"夏小姐问您要不要..."
"滚出去！"
吼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周延川抓起车钥匙冲进消防通道，皮鞋在台阶上打滑也顾不上。地下车库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摸着宝马X5熟悉的方向盘，突然想起这辆车是去年生日苏棠送的。
雨点开始砸在挡风玻璃上时，他才发现自己在哭。等红灯的间隙，车载电台正在放《小星星》，萌萌四岁那年总缠着他唱这首歌。后视镜里映出自己发红的眼眶，眼尾还没有后来熬夜应酬留下的细纹。
别墅区梧桐树的轮廓在雨幕中模糊成水墨画。周延川把车歪斜地停在草坪上，看见二楼儿童房的窗帘动了一下。密码锁滴答作响，他浑身湿透地撞进玄关，正对上苏棠惊愕的眼睛。
她穿着米色家居服，长发随意绾在脑后，左手还端着萌萌的卡通水杯。空气里飘着玉米排骨汤的香气，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摆着插满向日葵的玻璃瓶——那是他们刚搬进来时在宜家买的。
"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
稚嫩的童声从楼梯传来，周延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粉色拖鞋出现在楼梯转角，萌萌抱着半人高的泰迪熊，辫子上的草莓发绳歪向一边。那是上周他陪客户打高尔夫时，苏棠在微信问要不要买的。
苏棠突然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周先生走错门了吧？"声音比玄关的大理石地砖还凉，"离婚协议我签好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