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旋转木马的八音盒突然响起《致爱丽丝》。林小满的帆布鞋踩进漫过脚踝的积水，每一步都踩碎水面倒映的星空。她跑向雨幕时甩落的马尾辫上，还沾着我实验室的荧光试剂——此刻那些蓝色光点正在她发梢明明灭灭。
我追出去时，许安然突然蹲在下水道口呕吐。她染血的指甲深深掐进手臂，我这才发现她脖颈处有道暗紫色的勒痕。便利店老板娘抱着收银机缩在门后，眼神像淬毒的刀锋。
"她说要帮我保守秘密。"许安然咳嗽着摊开掌心，里面是张泛黄的借据，"程家破产那天，你父亲把最后..."
雷鸣吞没了后半句话。我看见林小满站在街角的路灯下，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她举起的那枚玻璃罐在雨中折射出彩虹光斑，罐底的生辰八字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二十年了，有些误会一旦开始，连雨水都浇不熄。
狂风撕扯着天台铁皮棚的广告牌，我将许安然的那幅画作举过头顶。油画布上的少女穿着白色连衣裙，马尾辫上别着水晶发卡——和上周她在画室画我的样子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毁掉？"林小满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她浑身湿透，校服领口贴在锁骨上，怀里还抱着沾满颜料的速写本。我这才发现她手里攥着的不是画纸，而是我们小学时埋在凤凰木下的玻璃罐。
油刷从指间滑落，在画布上拖出长长的血色痕迹。许安然站在雨幕里微笑，雨水顺着她嘴角淌进领口。"你说过真正的艺术家都该学会在灰烬里重生。"她的白球鞋陷进积水，每一步都踩碎水面倒映的霓虹灯牌。
林小满突然冲过来抢夺画框。我们在铁皮棚下扭打成一团，速写本里的玻璃罐叮当作响。她撞翻了煤油灯，火焰瞬间吞噬了整幅画作。我看见许安然瞳孔里跃动着诡异的光，仿佛看见二十年后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