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我听见马桶盖掀开的咣当声。
奶粉罐上的520生产日期正对着我笑,这串数字烫得我手心发汗。
等水声停了,我端着温水推开门。
林夏正跪坐在马桶边,额头抵着冰凉的瓷壁,后颈凸起的骨节随着喘息上下滑动。
她无名指上那道白痕刺得我眼睛疼——自从上周发现验孕棒,婚戒就从她手上消失了。
"喝点水。"我把玻璃杯递过去,发现自己在用哄客户签字的声音说话。
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又掐进十年前的位置:"陈默,你说这像不像报应?"
窗外的雨终于落下来,打在防盗窗上叮叮当当响。
我盯着她手背上的烫伤,结痂边缘翘起半透明的皮。
上个月她端汤碗时也是这样发抖,我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呢?
那天夜里我睁眼到三点。
林夏背对着我蜷成虾米,空调被裹得死紧。
床头柜抽屉半开着,露出半截妊娠指导手册,封面上微笑的孕妇让我想起地铁站母婴广告牌。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突然亮起,部门群里弹出消息:"季度考核提前到月底"。
我盯着公文包里那张晋升考核表,业绩栏还差两个达标项。
组长昨天还拍着我肩膀说:"老陈,这次晋升就看你有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了。"
04
第二天上班时我在电梯里撞见财务部小王。
她抱着半人高的票据,肚子已经显怀了。
上个月她刚休完年假回来,工位从靠窗位置挪到了厕所门口。
"陈哥帮忙按个七楼呗。"她侧身挤进来,我闻到淡淡的奶腥味。
电梯镜面映出她脸上的孕斑,和眼底下青黑的阴影。
突然想起林夏包里那瓶遮瑕膏,最近用量大得反常。
中午在食堂啃三明治时,手机震了一下。
林夏发来一张照片,是我们书房的五年计划表。
她用红色马克笔在"40岁前攒够养老基金"那栏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旁边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奶瓶。
"你疯了?"电话接通时我差点被蛋黄酱呛死。
背景音里传来婴儿哭闹声,她应该是在社区医院:"我在产科排队,前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