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不翼而飞了。
乔悦红着眼圈站在门口,看我拎起行李箱,她吸着鼻子质问了一句——
“你干什么?咱们才结婚呢!真要跟我赌气离家出走?”
我没理会她,继续把东西整理进箱子里——
“学校那边安排老师留校,我已经签字了,而且……”
我顿了顿,特意提醒了一句:“岳父那边也需要人照顾。”
果不其然,明知道岳父心脏病发作进医院的消息,乔悦也没什么反应。
我都已经习惯了。
或许,对乔妈和乔悦而言,岳父仅是给她们提供富足优渥生活的阶梯。
人从来都只会关心踩着梯子能够爬多高,而不会在意梯子本身会不会出问题。
从前是岳父,现在是我。
只是她们不知道,我跟岳父都已清醒了而已。
把行李箱扣好以后,我打开书桌的抽屉,想从里面取些钱和粮票。
毕竟这次去西北,可能要两三年才能回来。
我想在临走之前,给我的父母留一些生活保障。
我在开支上相当节俭,除去花费在乔悦那儿的,全被我藏在一个铁皮盒子里。
可铁皮盒子被打开,里面竟空空如也。
我对着空盒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乔悦。
乔悦有些心虚地咬了咬唇,但片刻后,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过些天就是梁伯伯的寿辰,他家想办酒席,我把钱和粮票送给他们了。”
不等我说话,她又皱眉堵住了我的话头——
“寿宴是大事,咱们接济一下他们怎么了?你别这么小气!”
5
可笑的是,我明明应该生气的。
可现在,我竟被一种平静的无力感深深地笼罩着。
似乎乔悦和我那个岳母为了梁家父子做出再离谱的事,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没理乔悦,径直拎着行李箱想走,乔悦却拉了我一下。
大概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因此语气放软了许多——
“咱们才刚结婚呢!你打算去几天?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在我的计划里,这次搬出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仅是拂开她的手,淡淡地说:“梁少钧还需要你的照顾,我离开了,正好给他腾地方。”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还是好心地提醒说——
“岳父一个人在医院,你有时间跟岳母去看看他吧。”
可惜,那母女俩当然不会把岳父放在心上。
等我把岳父从医院里接出来,已经是两周后了。
家属院门口,乔妈和乔悦穿着棉袄,戴着红围巾,在冬日的冷风中哈着热气。
正手舞足蹈地指挥着让人把梁家办寿宴宰杀的半头猪洗涮干净。
我张了张口,正要喊她们,岳父却拍了拍我的手背,悲叹一声:“走吧。”
回到家里,岳父交给我一叠票据和证明,又抬起苍老浑浊的眼睛望着我——
“你跟悦悦也尽早离婚吧,我都懂,不会怪你的。”
6
接下来的几天,我也开始忙碌起来。
申请书批下来以后,我就给自己和岳父办理了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