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骨快门》

在红光熄灭前的刹那显出血手印。当应急灯亮起时，显影盘里的药水已经变成浑浊的猩红色。

走廊传来规律的金属拖曳声，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踱步。林深抓起背包冲出暗房，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那些符咒在光影中扭曲成哭泣的人脸。他狂奔到楼梯口，却发现原本向下的阶梯全部变成了向上的螺旋，铁扶手在掌心留下潮湿的锈迹。

七楼手术室的门虚掩着，月光透过圆形气窗在地面投下惨白的光斑。林深看到无影灯下摆着台老式禄来相机，取景器里插着张泛黄的照片——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坐在手术台上，而她身后镜子里映出的，是正在举起相机的自己。

手术室里的月光突然暗了下来。

林深握着禄来相机的手沁出冷汗，取景器里的画面让他产生强烈的眩晕感。照片中小女孩脚踝系着的铜铃铛，此刻正在现实中的手术台下方发出细响。他下意识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整面墙的器械柜玻璃同时炸裂。

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着不同年代的影像：穿白大褂的医生举着锯骨刀、浑身插满导管的老人在天花板上爬行、护士推着滴血的担架车从墙里穿出。林深倒退着撞上麻醉机，金属托盘坠地的巨响中，悬浮的碎片突然齐刷刷转向他。

暗红色液体从天花板缝隙渗出，在满地玻璃碴上汇成箭头，指向手术室东南角的通风口。盖格计数器在背包里发出尖锐的蜂鸣，林深扯开通风栅栏时，发现管道里塞着个裹尸袋。拉链卡着半截护士帽，烫金名牌上"苏晚"两个字被血污浸得发亮。

暴雨就是在这个时候砸下来的。

林深抱着相机在走廊狂奔，雨水顺着破碎的穹顶浇在他后颈。那些符咒在潮湿中鼓起水泡，朱砂绘制的符文像融化的蜡油般往下淌。转过拐角时他撞翻了一辆担架车，锈蚀的金属轮毂在积水里空转，车尾挂着的病历卡翻转过来——1997年7月15日，死亡诊断：低温症。

配电箱突然爆出电火花，整栋楼的灯光在明灭间切换。林深看见无数半透明的影子从病房涌出，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病号服，脖颈都系着同样的铜铃铛。最前排的老妇人突然转头，黑洞洞的眼眶里钻出藤蔓，枝条上挂满正在融化的冰凌。

"别碰铃铛！"有人从背后拽住林深。穿藏青色制服的老清洁工将他拖进护士站，生锈的卷帘门轰然落下。黑暗中有打火机擦亮的声音，跳动的火苗映出对方胸牌上的"周广福"字样。

老周从保温杯里倒出混着朱砂的雄黄酒，泼在吱呀作响的卷帘门上："这层楼的东西闻见活人味就跟鬣狗似的。"他说话时喉结处的疤痕跟着蠕动，像是曾被利器贯穿。

玻璃门外传来指甲抓挠声，老周点燃的艾草香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