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誓：时空裂痂》

铜盆跪在一旁，血水泼在雪地上腾起白雾，我看见他右肩胛处嵌着半截断箭，伤口翻卷的皮肉间隐约露出森森白骨。

"将军，鹰嘴崖那边..."副将话音未落，北风送来断续的丝竹声。我抓紧生锈的铁栏，望见东南方山崖上飘着朱红绸缎，送嫁的唢呐混在风里像鬼哭。

他突然挥剑削断箭杆，迸溅的血珠落在我的修复箱上。檀木箱盖的夹层里，青蒿素注射液在暮色中泛着幽幽蓝光。当巫祝摇着人骨铃逼近铁笼时，我猛地撞开箱盖，玻璃安瓿瓶的碎裂声惊起夜鸦。

"我能治瘟疫！"举起的注射器折射着最后一线天光，"取十斤黄花蒿捣汁，混合烧酒蒸馏..."

青铜剑突然穿透铁栏钉在我颈侧，剑穗上缠着的银杏叶擦过耳垂。他隔着血污斑驳的面甲俯身，呼出的白雾凝在我颤抖的睫毛上："若子时前死超过五十人，"染血的指尖划过注射器，"就用你的妖器给自己喂毒。"

更鼓传来时，我正撕开旗袍下摆给最后一个病患包扎。当傅沉舟掀开帐帘，我举着血淋淋的纱布转身，恰好看见他瞳孔骤缩——营火将我的影子投在帐布上，那轮廓与画中将军的身影完美重叠。

"你究竟..."他的剑鞘挑起我下巴，却在触及颈间烫伤时陡然顿住。帐外突然传来马匹惊厥的嘶鸣，亲兵连滚带爬扑进来："禀将军！林姑娘的轿辇遇袭，陪嫁丫鬟的尸首...尸首的心口都插着银杏叶！"

我腕间的镣铐突然变得滚烫，锁孔里渗出的鲜血在雪地上蜿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第二章 杏林劫

铁笼的阴影像蛛网缠在脊背上，我数着漏进帐隙的月光。青蒿素注射液在羊皮囊里泛着冷光，士兵每隔半刻便来泼一次黑狗血，浓腥气熏得人作呕。第三次被浇透时，我摸到傅沉舟披风内袋里的青铜罗盘——那东西正以北斗七星的排列发热，指针死死钉在"死门"方位。

寅时三刻，营外哀嚎声突然拔高。铁链骤然崩断，我踉跄着撞翻火盆，炭火点燃浸透黑狗血的裙裾。浓烟中有人破帐而入，玄铁护腕扣住我腰肢的瞬间，傅沉舟的战袍裹着雪粒子将我整个兜住。他肩甲上的冰碴割破我脸颊，血腥味里混着极淡的沉水香。

"将军！王参将的肠子...肠子流出来了！"

十二具尸体在雪地里排成北斗状，腹腔皆被利爪剖开。垂死的士兵正用断指抠挖自己眼球，黄脓混着脑浆从指缝间滴落。傅沉舟的佩剑突然发出龙吟，剑柄处的银杏坠子迸出火星，在我手背烙出摇光星的纹路。

"按住他！"我撕开燃烧的旗袍下摆，酒精棉擦过手术剪时腾起幽蓝火焰。傅沉舟的披风将我和濒死的少年罩在阴影里，他单手掐住发狂的伤兵，另一只手稳稳擎着火把："巫祝说要用活人肝祭瘟神。"

手术刀划开腐肉的闷响中，我瞥见他喉结处的结痂——那是我昨夜挣扎时咬破的。少年腹中涌出的不是脏器，而是缠绕着朱砂符咒的芦苇管。当镊子夹出第七根染毒的骨针时，傅沉舟突然用剑尖挑起我的下颌："苏姑娘剖尸的手法，倒像刑部四十年的老仵作。"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粘稠。我正给最后一个伤员缝合，林清瑶的马车碾着冰面驶入军营。八宝琉璃灯将雪地照成血红色，她鬓边的东珠步摇晃碎满地月光，香囊里漏出的茉莉香竟与傅沉舟战袍熏香如出一辙。

"沉舟哥哥的玄甲都结霜了。"她素手拂过他肩头的箭伤，锦帕上金线绣的并蒂